遭 “中概股杀手” 做空，YY 的 “膨胀” 游戏还能玩多久？
在过去10年里，美国知名做空机构——“浑水”在全球资本市场的下水道里拖网捕鱼，做空了一系列中概股，如分众传媒、新东方、百度、瑞幸咖啡，浑水成了“中概股杀手”。
什么是做空？炒股一般是“低买高卖”，即低价买入，涨价后再卖出，从而赚取差价，而做空与此相反，即“高买低卖”，那怎么赚钱？
通俗来说，A借给B一支100元的股票，B说下个月还。B把股票卖了，下个月这支股票跌到了70元，B再把股票买回来还给A，B就赚了30元。
问题来了，B如何保证股票一定会跌呢？
此时，做空机构就出现了，做空机构盯上一家公司，就会有手段、有预谋的把这家公司的名声搞臭，称其黑幕重重、财务造假……
随后这家公司的股价暴跌，做空机构再借机买入大量股票，等股票上涨后再大量卖出。
200多年以来，做空投资人在华尔街声名狼藉，被称为非美国主流、不爱国。但是在过去10多年里，没有一件大规模的企业舞弊案，是证券公司分析师或会计师发现的。几乎每一件财务舞弊案都是做空投资机构、或是公正的财经专栏作家揪出来的。
这一次，做空机构浑水盯上了欢聚集团旗下的YY直播。
浑水对YY进行了长达1年多的追踪研究，之所以在此时公布报告，是因为百度宣布要花36亿美元收购YY直播。浑水称，这是超现实的情况。
根据浑水的调查，YY直播大约有90%纯属欺诈。接下来，我们就根据浑水报告，来看看YY的“膨胀游戏”。
浑水称，YY是一个海市蜃楼的生态系统，是一场几十亿美元的骗局。YY主要通过三种方式进行欺诈。
一是YY自己给主播刷礼物。YY把机器人伪装成付费用户，给主播刷礼物，这些礼物占所有礼物总价值的一半。
二是主播内循环。主播自己给自己送礼物，再把礼物收回。
大家仔细看下图，左右进行对比，左图是欢聚集团国际直播业务Bigo上的主播，右图是他的送礼排行榜。
你会发现，送礼排在第二名的似乎是他自己。浑水追踪了一年，有一天，发现第二名突然变成了Fahmi NAGA！RCT_ hyun BIN 则被删除和替换。
浑水称，可能是Bigo意识到，他们最赚钱的主播，也是打赏排行榜的第二名是多么愚蠢。
据浑水了解，那些号称年收入数千万元人民币的顶尖主播，实际上往往拿着不超过250万元人民币的固定年薪，约合35万美元。
可见，主播收入的水分有多大。这就是虚拟礼物造假惹的祸。
第三，管理主播的公会也参与了造假。
2018年，YY五大公会宣称吸金超过11个亿，但事实上，他们的收入仅有所称收入的15%。
这样来看，YY是在内部制造“通货膨胀”，主播和公会的收入虚高。主播收到的礼物要么是YY送的，要么是主播或公会自己送的，再返回到他们自己手中。
这里面，到底有多少是真人送的呢？还是说YY和主播们根本就不靠真实的打赏盈利呢？
读这篇浑水的报告时，笔者一直在想，如果这份报告是真实的，那么YY为什么要玩这场膨胀游戏呢？
首先，赚取广告费。广告主们看到这么多人观看、打赏，就会投放广告，虽然很多人是机器人，而YY可以从主播们的广告中分成。另外，广告效果真不好说，广告主投了广告，就算打水漂了，也只能自认倒霉。
其次，在股票市场圈钱。通过夸大主播和公会的收益，可以让股民们认同YY的盈利模式，让YY的股票市场一片向好。
最后，万一自己被卖了，还可以买个好价钱。百度之前是以36亿美元收购YY直播，而YY母公司欢聚集团的市值才59.65亿，可见YY直播的估值有多大。
当然，此次做空报告一出，可能会对YY直播的收购案造成一定的影响。
总体来看，浑水只是公开了一个国人众所周知的秘密。当然，可能还会有人嘲讽为什么浑水到现在才发现，我们可能几年前就知道了。
但是，前文也说，浑水是一家美国做空机构，他们对中国的了解肯定没有我们自己了解的多。
所以，他们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大秘密，如90%直播业务纯属欺诈，实际上，这不就是我们常说的刷单、刷流量、刷礼物、数据造假吗？
但作为外国公司，他们利用各种追踪技术、分析各种文件、还有卧底工作等等，进行了一年多的调查，得到了这么一份文件，还挺不容易的。
YY当然看到了这份做空报告，它的回复非常有意思。YY称，报告中包含大量错误，是对直播行业和生态无知。
请注意后面一段，这是对直播行业和生态无知。意思可能是，在美国公司看来，直播数据是不能这么大面积造假的，但是在YY看来，这是不懂直播行业。
难道直播就只能利用虚假交易，制造“通货膨胀”来营造表面繁荣，从而去骗广告、骗股民、骗消费者吗？
试问，这场游戏到底还能玩多久？
这场游戏最大的问题就是失去了诚信。从企业经营的历史来看，不讲究诚信原则的企业，可能暂时成功，但是无法长期地保持竞争力。
不诚信的商业行为，即使未遭到政府罚款或者诉讼赔偿损失，也会造成企业隐藏性的成本。
这会影响企业的声誉，用户在知道企业不诚实的商业行为后，会减少消费企业产品和服务。
另外，这会让企业员工和企业价值观发生冲突，诚实的员工离开，不诚实的员工反而留下，而不诚实的员工多了，企业监管员工的成本会大幅增加。
最后，一些中概股的不诚实行为，会影响整个中概股在美国股市的形象，今后中概股在美国上市会变得困难。
这也是浑水提出的问题，YY事件到底是少数事件，还是中国在美上市公司最高层充斥着无休止的欺骗、谎言？
我们希望答案是否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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